莫斐

一口气不来,往何处安身。afd:莫斐

旧戏如梦(五)

十一、别样审美

房门一关,卧室中诡异的寂静。张启山后悔没跟副官一起走,于曼丽好奇怎么就把张启山给放进来了。

仍是诡异的寂静,寂静。

倘若是一般男人也就罢了,可这个人是她于曼丽的丈夫;倘若是一般女人也就罢了,可这个人是他张启山的夫人;倘若是一般夫妻也就罢了,可是这夫妻俩从初逢到现在,见面时间满打满算加在一起不过十天,还要多亏在二爷园子里看了半天戏。

于曼丽拿绣绷子的手关节发白,手下的针脚错了好几处。张启山凑过去道:“湘绣?不错,以针代笔,高雅脱俗  。”他又一打量布料大小,“夫人这是绣帕子?”

“哪里,我进门这么久,帕子都绣了两三条了,这块要做什么还没想好……做个钱包如何?”

“不妨给我做个香囊。”

刚热起来的气氛又再一次冷了下去。

于曼丽看着手下的白玉兰,发现张启山弯得隐蔽,弯得典雅,弯得有情趣。张启山,你嗦,哪个金戈铁马的铁血汉子要拿个玉兰花的香囊?玉兰花也就罢了,你还香囊!

张启山也觉得这话接得太离谱,拍拍于曼丽的肩说:“早些睡吧,别熬坏了眼睛。”

于曼丽手一抖,银针险些扎了手。

她顺着张启山的力道站起来,有些忐忑地走向睡床。头一沾枕头,她又释然了。男欢女爱对她不是什么愉快的事,但她还有什么可怕的,她这一生,无非是个笑话。

张启山躺倒她身边,盖上被子,背对着她深深睡去了。

于曼丽松了一口气,随即也侧过身去缩成一团,闭上了眼,丈夫喜欢男人对其他女子可谓是天降横祸,但对她来说却不知是不是上天垂怜。

十二、麻将四人组

丫头终带于曼丽见了那两位夫人,于曼丽本以为又要讲一遍故事,没想到简单寒暄过后,四位女眷直奔牌桌。牌场如战场,牌品如人品,长沙九门中仅有的四位夫人在牌桌上厮杀一个八圈后,惺惺相惜,结为知己。

“胡了。”白姐一推牌道。

李三嫂子饮了口茶:“白姐手气不错。”

四人推牌洗牌,白姐接口道:“哪有曼丽手气好,那几把不是杠上带花就是自摸。”

三嫂子道:“新婚夫妻手气都壮,你等她怀了孩子,那更是大杀四方,咱们三个都得血本无归。”

于曼丽笑道:“三爷库房里的宝贝莫说是长沙,放眼全国恐怕都没几个能比得上的。嫂子只当送我糖吃了。”

李三嫂一笑:“等打完这两圈,咱们出去逛逛。”

“嗯。”白姐含糊答应下来,看牌思量着,一个粉衣小丫头哒哒跑上楼来,站到她身边欠身道:“白姨,六爷来了,给您带了个瓶子,就在楼下坐着。”

白姐拍了个六条在桌上,怒道:“告诉你家九爷,谁要是扰了老娘打麻将,老娘就把谁打成麻将!”

其余三位夫人互相看看不语。

十三、来自黑背客户端的虐狗

小丫鬟颔首道了声是,便又下楼去了。

原来四位夫人为凑一桌麻将,又觉得去谁家都不合适,干脆在解九爷的饭楼里包了个单间。此时,悔不该当初的解小九,擦了擦眼镜,不禁感叹女人心海底针。

往日坐姿大刀金马的黑背老六,现在把刀靠在椅子旁边,自己拢着袖子安安静静地蹲踞在椅子上,怀里还抱个一看就是乾隆的大花瓶子。

六爷这样子像极了吴老狗家受了委屈的小狼狗,解九爷捏捏眉头,又觉得这幅场景很像是憨厚朴实的乡下人进城卖古董,而自己就是那狡诈无情的当铺掌柜。

“六爷来口大烟。”

“不抽。”

“六爷喝茶。”

“不喝。”

“六爷您把瓶子放下吧。”

“不放。那几个婆娘什么时候完事。”

解九爷面上波澜不惊,内心掩面长叹息,默默无语泪两行。

都欺负我辈分小啊!

有本事找老八去!

你们两口子吵架不能内部解决吗!

欺负我没夫人吗!

单身狗也有尊严的好吗!

自家兄弟可不能砸自家兄弟盘口啊!

就算你事后赔偿也不行!

解九爷估摸时辰已到,才悠悠开了口。

“六爷,这瓶子是您给白姐的?”

黑背老六抛过一个肯定的眼神。

“我估计白姐可能不喜欢。”

黑背老六用眼神示意疑问。

“这瓶子太花了,我觉得以白姐的品味可能更喜欢雍正的。”

对于六爷来说,年代越久的东西,他越认得清,可是这种墓里没有,有也没人稀得捡的东西,谁知道什么钱什么正的。

不过,六爷仔细看看怀里的大花瓶子,感觉可能是不合她心意。他本想送一个均窑,奈何这长沙成中的古董个顶个的新鲜出土,他差了两个伙计才弄到这个有点年头的彩瓶。然而解小九是他们这九个人中脑筋最活泛,也是除了二月红外最懂女人心的。

楼上传来一阵莺歌笑语,正是四人腰肢轻摆下楼而来。黑背老六遥遥看了看那袅袅身姿,向解九微微致意,把怀里的瓶子随意一放,负刀而去。

白姐余光一直瞟着那黑色身影,直到被三嫂轻撞了一下,这才回过神来。

于曼丽鲜少有这般惬意时光,上一次大半都费心在怎么放倒那两个大兵,这回纯粹是和好友愉快地买买买。她在挑捡一条粉色丝巾时,恍惚间又似回到了她在师范上学的时候。

于家小姐的日子要比锦瑟好过得多。仁厚的兄长,友爱的同学,能昂首走在阳光下的有尊严的过活。

她是于曼丽,不是谁的附属物,什么见鬼的张夫人,都去死吧!

于曼丽手下用力,一条纱巾险些抓出了洞。

照理在逛过街后,便应该尽兴而归,于曼丽却不愿回去。白姐别有深意地一笑道:“那妹妹到我那里去坐坐?”

“好。”

于曼丽看着眼前的花楼,心里隐隐的抽痛。

白姐饶有兴趣地打量她面上神色,却发觉那多是痛苦和愤怒,无可奈何的悲哀。这出乎她意料之外,白姐不认为一个商家小姐会对烟花之地有这样复杂的情感。

“妹妹上去坐坐?”

于曼丽眼中水波涟漪,释然一笑道:“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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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不是不会打麻将,我能把麻将桌写成打仗。

六爷挺萌的。

九爷别担心,你孙媳妇可多了。

乾隆的审美跟他爹真不是一个段位

想写淇澳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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